不过会一手惊艳禁制的贪狼,甚至连蓬莱那个庸庸碌碌的御朱也比不过。在战事初起的阶段,她尚能够伤着有些生涩的宁十九,但打了一会儿,她就完全被宁十九压着打,法术不行,阵符不行,道境更不行,那一点点破天地法则的功夫,其实也作用寥寥——
所以她到底在自得个什么劲儿?
宁十九便有些纳闷,下意识地往旁边一侧头,道:
“清——”
清安,不夜宗是怎么回事儿?这女人藏了什么后招?咱们该怎么对法她?
宁十九及时地咬住话音,僵硬地把头扭回来,散去的怒火又有重燃的迹象。
陆漾不在他身边,不能给他提供信息,他就不能好好打架了?
打架其实简单得很,无非就是能力的排列组合,再加上敢于拼命的勇气,还有——
宁十九中断了他那自己都看不下去的战场总结,直接又是一刀抹向空中,勾连着天地气机,顺手还用了个小小的道境。果然,那女修挡住了虚空刀意,挡住了元气威煞,却被那玄之又玄的道境一击击中胸脯,踉跄着后退数步,一抖云袖衣衫,面红如血。
宁十九又是一招蓄势待发,却虚虚按着,先吼了一句:
“快把本源交出来,否则,我下一次就不会——”
“十九天君,没有下一次了!
女修抹去嘴角的血痕,在彼端发出了清朗洒脱的笑声。她最后撩了一把头发,用那末梢斜挑的犀利眸子扫了一眼宁十九,嘴角一勾,笑出了丝毫不加掩饰的嘲弄和讥讽:
“家有恶客,我在外时间太长,心里很是不安,这便去也,莫送!”
“——怎么可能让你轻松来去!”
宁十九发了狠心,先扔大招,又瞬移挪至女修背后,反手便要扣人家肩膀。
可那女修接了一招,踉跄再退之后,却轻巧一个回旋,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挤入虚空之中,既不是瞬移,也不是缩地成寸,而是直接躲了起来,抹去身形痕迹,切断元气勾连,无声悄然而走。
此乃极地不夜宗宗门秘技,是一种神乎其神的高超遁术。不夜宗矗立于整个红尘的最北端,天天和域外妖魔打交道,能够繁衍生息、渐渐壮大,这一招罕有破解之法的遁术当居首功。
宁十九不识得其厉害,但不知者无畏,他一眼扫过去,立刻就是一笑。
不就是灵识隐匿嘛,找对侦查的手法就可以了!
世上应对遁术的手法不计其数,其中大多以繁复精巧、要求苛刻、易学难精著称,而只有一种,其万分简单,是个修者就会使用,却在临阵对敌中罕少有被使出来的机会。
那就是——灵气震荡。
它的原理真是一点儿技巧都没有,就是不断向虚空投出自家的灵气,但凡遇到灵气突然改了方向的、消失不见的、折返逆转的,便能判断出那儿有隐形之人存在——这种东西连傻子都晓得。
而它被人弃之敝屣的原因在于,震荡所需的灵气实在是太多了,多到了一个恐怖的程度。
天君尚不能随意使用,天君之下更是支撑不住,可宁十九是谁?
他可不是一般的修者、普通的天君!
刹那之间,宁十九心念发动,一个单属于他的虚空在他眼前从无到有、从小到大,十分之一息时间里,那玩意儿就将直径扩展到了公里这个级数上。及至过了一息时间,西营坟场整个儿的十公里方圆土地,除鬼雾区域之外,莫不尽纳入宁十九虚空之内。
在这个边缘虚化、内部不稳的空间里头,宁十九具有绝对的掌控权——无论是生灵死物、法宝阵符、元气道境,都只能随着他的意念而变动、沉浮、幻灭;而在更高端的层次上,他甚至能够掌握虚空内人物的爱憎情绪,灭杀其心魔,勾起其邪念,无不轻轻松松,信手拈来。
此之谓:道境神国!
宁十九在他的神国上空,轻轻向上伸出手,五指张开,微一停顿,继而狠狠一握。
某处传来女修压抑的闷哼声。百丈之外的苍茫半空里,忽的有杂驳血迹晕染,接着元气荡起涟漪,女修的身姿被相当粗暴地“挤”了出来。
这位现在的脸色殊不好看,但眸光流转间,唇角斜勾,竟是还在肆烈而笑,并未见多少落败的颓唐和沮丧。当然,她更没有某些人失利后常常会显露的绝望疯狂之态,这位依旧淡然而从容,衣袂飞扬,尽显其孤高风骨。
“神国……?”她抿着唇轻声发问,“天君原来走的是神主路子,我倒是看走了眼,小瞧了你!”
宁十九这回终于学乖了,没有因玩了漂亮的一手就沾沾自喜,自视甚高,从而轻视对手——最起码,他没把骄傲自得的情绪摆出来,依旧冷冷地板着一张臭脸:
“废话少说,想出去,就把本源拿来!”
“哼,我再怎么说,也是个炼虚合道的天君,真个儿在你的神国里打架,你就不怕你的‘国民’们受伤死绝么?”
女修见脱身无望,便随便摆出玉石俱焚的姿态,却也没想着宁十九能把这句话当回事儿。她要的,不过就是个对自己有力的筹码,以便在之后的谈判中,让自己不会输得太惨。
这位无疑是个聪明人,聪明人知道什么时候可以打一架,什么时候应当撤退,什么时候必须收手谈和,什么时候又得忍气吞声、退让一步。
在她看来,陆清安那位小妖怪就和自己一样,是个极端通透的聪明之人;那作为一手培养他长大的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