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摸索也是需要运气和时间的,而且成楚的运气绝不算好。
在不知不觉中,自己已经越走越偏,横纵交错的小吃街让他眼花缭乱,就连刚刚所在的方位都已找不到了。
恨恨地饮尽碗中最后一口西施豆花,成楚决定回家全靠缘分。
又拉住几个路人再次确定了大致可能性后,成楚重新开始了漫漫回家路。
这一路上虽没有什么吃的,但他已在小吃街上填了不少,肚子都鼓起来了,也已吃不下了。
只不过没有吃的,就没有前行的动力。他只走了没多远,就觉得心烦意乱起来,只好随处乱瞟以转换注意力。
这一瞟倒让他看到了点有意思的事情。
在离自己不远的路对面,有一个连门外都站满了人的铺子,这一整条街人都不少,但多成这样还是让人难免多加关注。
好在成楚个子高,往前探了探脑袋就看见了被别家牌子挡上了的“赌坊”二字。
居然是赌坊!
对于军中之人,闲暇时最受欢迎的两件物什,一是酒,二便是骰子了。而且因为这两种东西都是违禁品,只有在被准回家休息时才能碰,所以诱惑力也更大些。
成楚摸摸下巴,他官职高,休假的机会极少,想来竟已经很久没赌过了。说来,当年军中对赌禁的没那么严的时候,他也曾与同袍玩过几次,虽然不是很懂,但是同袍们好像都觉得他很厉害的样子。
所以自己去试试应该没什么吧。
他颠了颠手中从慕容复那里讨来的碎银,毫不犹豫地走向了赌坊。
赌坊中,伙计小刘正忙得不可开交,一会要跑去给这桌拿点酒食,一会要跑去另一桌劝一劝火气正旺的赌徒。
哎,这年头,挣点钱不容易呀!
小刘擦了擦汗,见到门口又进来了一个大汉,这大汉穿了一身红袍,虽然款式和军中不同,模样看起来倒有点像军服。
这该不会是个逃兵吧?逃出来赌的?
小刘撇了撇嘴,只觉得这种人没什么好搭理的,但又担心他挑事,只好时不时用余光瞟他两眼。
那大汉一进门就凑到一张桌前看了看,面色中竟似乎有点迷茫,看了一桌又一桌,似乎才下了决心,掏出点碎银拍在桌子上,准备加入赌局。
这赌坊里来往的穷人不少,富人也不少。是以他这点碎银并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正好上一局很快就结束,又是新的一盘。
庄家收好各家钱财,发下替换的筹码,便开始掷骰子。
骰子在骰盅里碰撞出让人心脏加速的低沉响声,一时旁观者都有些兴奋地起哄,唯有参与了赌局的人一脸紧张。
大汉也紧张,他身子前倾,一对眼睛紧紧盯住骰盅,都快要黏在上面了。
庄家手腕一动,骰盅狠狠向下一落,大汉并其他几人的心脏都跳到了嗓子眼,眼睛都瞪得大大的,死死看着庄家慢慢抬起的骰盅下。
他们这一局玩的是任意注,即赌在出现总数“七”点前,是否能出现自己所押的数字。骰子有四个,最小四点,最大二十四点。大汉押的是十一,同桌里有押九的,有押十三的,还有一个押二十一的。
这任意注的游戏玩的人一多,输赢出现的就快。可现在他们这桌只有四个人,很有可能此局会轮空,所以几人虽然着急,却也做好了过几局再分胜负的准备。
庄家抬手,将骰盅整个拿开,四个骰子已落定于桌面。不仅是参与了的人,就连旁边围观者的也都兴致勃勃地定了过去,然后——
皆吃惊了一瞬。
四个骰子,点数分别是一、二、二、六,竟正好十一点。
大汉竟一局就赢了!
这种情况虽然少见,但并不算极少,是以周围人都没太大惊奇,只是鼓鼓掌为他叫了声好。参与了赌局的也只是低声咒骂或是无奈地跺了跺脚。
一局已定,自然不能就此收手,几人又掏出钱财,继续赌起来。
大汉先前并未将碎银都押上,此时又赢了钱,手头还算宽裕,所以又毫不犹豫地押上了一局。
这一次他押的是二十点。
同桌又来了一个人,现在是四个人在和他赌。
又是一轮骰盅摇动,有了上一*汉的一次中标,这局气氛极好,围观人凑热闹的叫喊也更卖力了些,庄家更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骰盅落定,又是一局谜底揭晓。
三、五、六、六。
正好二十点!大汉竟然又一次中!
这下气氛就有点微妙了,连庄家都啧啧了一声,旁边看场的伙计更是向这桌投了几分注意力来。
刚给另一桌客人上完酒食的小刘也忍不住往这边看了看。
他们这“酩酊镇”上穷凶极恶者众,来赌坊赌钱的也大都不是善茬,但也正因如此,挑事的人极少。
为了不惹麻烦、能够长久地开下去,赌坊不会出黑手,往来的赌徒也都不敢动歪脑筋。
是以像这样的热闹事确实不多见。
难道这人真是手气不错?还是,来找死的?
赌坊里的人都会武,小刘自然也不只是一个简单的伙计,也将腰间的铁棍正了正。
要真是个找死的,他可不介意打断这人的腿。
虽然店里的伙计都小心地盯上了这桌,但短短两局还不够吸引别桌赌徒的注意力。
在还算平和的气氛里,开了第三局。
这次大汉押了十七点。
庄家心里暗道:“看你这次还能不能继续走运。”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