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文无话可说。他对当时的印象十分模糊。毕竟是十年前的事，不可能面面俱到。
但要说可疑之处，似乎也只有当时可寻了。
而且据安衡所言，游戏机的主人派他把这东西送给自己，还说游戏结束的方法只有自己死掉，再联想身上发生的一切变异。这似乎都指向一点——
“我其实就是幕后boss，只是失忆忘记了。所以派手下送来这个游戏机，好帮我一步步回忆起来？”许文说完这番话话，不禁觉得可笑，“要不要这么狗血。”
看样子，他若要破坏这个游戏，还真得如安衡所说找把刀子自尽。
“如果事实如此，”楚君越的声音听起来平淡而冷漠，“我会杀了你。”
“身为人民警察？”许文想了想，“也对，惩奸除恶嘛。”
“……”
“不用担心，如果真相真这么狗血。不劳你动手，我会自己解决。”
楚君越那边沉默了一会儿：“一切只是猜测。我会去通关隐藏副本，你既然能观战，就看看吧。”
为了让身体得到充足休息，他们将时间定在了三天后。
两人三言两语交换情报，落了电话。许文从沙发上起来，准备去解决温饱问题。他翻看手机。自从被卷入这场噩梦，几乎与外界处于半隔绝状态，这会儿失联一周也没人打个电话。
许文想起洛莫，感觉已经很久没见。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是在副本还是学校？
他想告诉洛莫这些事，对方或许会有新的看法。可在想起之前莫名其妙的尴尬分别后，又觉得恼火。
许文摇了摇脑袋。
不是想这种事的时候，感情问题还是放到事件结束之后吧。那时候再与洛莫好好谈谈——本来“一见钟情”这种东西就虚无缥缈，说不定等时间过去，就会发现这只是错觉。
他拨通洛莫的电话。
·
天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由暗转黑，一轮明月嵌在天际中，余辉洒进教室。窗户像是与空气凝固在了一起，纹丝不动。
这次的副本是学校。洛莫粗略扫视一眼教室。
课桌零散，讲台上滚着断裂的粉笔，墙面贴了“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几个大字，纸张发黄，摇摇欲坠。看起来不过普通教室，只是一切都显得陈旧，桌面堆起指甲盖厚度的灰。
搜查一番没找到有用的东西，倒是口袋里带着现实中的手机。看来这次副本会用到。
洛莫正打算离开教室，一道分不清是电子音还是人声的广播响了起来。
【大门即将关闭，请仍滞留于学校的学生尽快离校，校长将要进行巡视。】
这段话共重复了两次，之后恢复安静，仿佛刚才突兀的广播只是错觉。
打开门，外边是一条狭长的走廊，没有窗户，几乎一片漆黑。他打开手机自带的手电筒照亮前路。走廊铺着木质地板，不少地方出现断层，年久失修，踩上去吱吱呀呀，几欲断裂。
许多教室的门都打不开，只有一间办公室能进。洛莫拿手电照了一圈，从桌上找到一张报纸。
【xx年5月12日，x市某校有女学生跳楼自杀，原因是同学矛盾。】
占版很小，但特意被用红圈标注起来，看来应该是这所学校出的事故。
经过公告栏时，上面贴了一张关于废校的通告，学校由于经营不善而倒闭。
这里是一楼，洛莫没走多久便找到出口。大门紧闭，虽然没有上锁，却存在一种神奇的力量从外面牢牢关死了它。暴力手段并不能打开。
这次的副本主题看来是“脱出”，顺便还要对付那不知什么东西的“校长”。洛莫略有些失望。本以为隐藏任务的副本会有一些特别之处，目前看来也不过普通的逃生游戏。可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个副本有种莫名的熟悉感。记忆中并没通过这个游戏，可无论是刚才的广播还是这间学校，都似曾相识。
一层找不到有用的线索，洛莫准备上楼看看。来到楼梯间，却有一扇厚重的卷帘门挡住去路。蹲下观察了一下锁，发现这只是普通的门，并没有乱七八糟的东西附在上面。
他接着站起，一脚踩下去。看似不过随意的一脚，却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卷帘门的锁芯被破坏了。
青年抬起卷帘门钻进去，门“嘎吱嘎吱”地升起，又“嘭”地摔到地面。噪音在这空无一人的学校里回响，久久不息。
听见这么大动静，那“校长”也该来了吧。
洛莫进了隔壁教室，准备拿张椅子卡住门，却察觉到不对劲。
里面的课桌虽然零散，但大都保持两两配对的状态。唯一最后靠窗的位置孤零零一个，与前边的课桌都相距甚远，靠近卫生角。
手电灯光照过去，发现桌面刻满了刻薄的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