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想象。连脑子都是肌肉构造……诸如此类玩笑话都可以辉映在他身上的爽朗的橄榄球狂人,究竟,为何想不开?
不明白。
难以理解。
无法接受。
——一下子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令他的脑袋直犯疼。这并不是一个比喻。
但一切,都将终结于今日。
——应该是的。
要是雅纪的话,大概会理解他的吧。无论怎么说,他是那个成熟稳重到让人摸不清他的思维的长子。头脑聪明、待人接物也很得体懂事,只要可以面对面好好的谈一谈,肯定没问题。
——应该是的。
庆辅的现状、困境以及遭遇,若他开诚相待的话,雅纪绝对明白的。
——大概是吧。
他只能,祈祷一切将如他所愿。
不开电视。
电话也关掉了声音。
庆辅和秋穗两人默默的守着这个鸦雀无声的家。他什么事都不做,只是焦急的等待着雅纪的到来。
时针已经转过下午五点。
漫长的杂志摄影终于结束,雅纪坐上停在工作室地下停车场的轿车的同时拨打了尚人的手机。
或许因为最近即使是在家里手机也不离身的缘故,三声铃响之内必定接听。唤雅纪的名儿时也不再是「雅纪哥」而变成了极其顺口的「小雅」。
雅纪自然是顺耳非常。因为穿过电话线传来的耳语似的「小雅」,这两人独处时特有的称呼此时更显甜蜜。
「喂?小雅?」
在工作结束后听到尚人的声音,不知为何感到全身放松了。
“那边呢?有什么事吗?”
这句确认在雅纪而言,是第一要事,是无论多疲惫都不会忘记的惯语,所以不经思考便能脱口而出。
「没,和平、和平。」
轻轻笑着,尚人一语带过。
“今天,会稍微晚点。”
「欸?小雅,工作不是已经结束了吗?」
“是结束了,不过回家前还得去别的地方一下。”
虽然不是出于自愿,但也没有办法。
「是吗?」
稍微带着点遗憾的沉默里,他愈发恋恋不舍。
(他自己虽然是很想就这样直接回家的。)
即使他今天还有其他预定。
但是,「去哪里?」这类问题,尚人没有问。因为,他对雅纪全面地信赖。若是牵扯到工作的话更是如此。倒是反过来,雅纪若不能全盘掌握尚人的一切就会郁闷至极。
“所以你们先吃吧。”
他即是为了这件事专程打的电话。
「小雅呢?」
“当然是回去后再吃啊。”
速答。他原本就打算先去解决必须面对的问题,速度了结后立即回家,完全没想过要放弃吃尚人的饭菜。
「嗯,我知道了,那么,回家小心哦?」
“嗯—,回见。”
这样,算是为自己充上电了。因为这是场自己满怀厌恶的会面,充足的精神状态是必须的。
在尚人挂断电话后雅纪把手机放到外衣的内兜里,发动爱车。
晚七点未到。
雅纪的车子停在堂森篠宮家门前。虽然跟之前相比人数已经减少,但无论如何都想要获取有关庆辅的新闻、或者仅仅是行走姿态的照片也好的跟踪狂们无法控制地大喊。
“喂,那个是……”
“……是「ki」。”
“怎么可能。”
“完全没听说过啊”
“真的假的?”
“为什么?”
所有人口中都反复高呼着「ki」,相机的拍照声犹如物品炸裂般响亮。
即便如此,仍然没有敢火速靠近举起麦克风访问的勇者出现。
——不对。应该说没有人阻止得了即使是沐浴在像是漆黑的夜空中喷发的耀眼火花般的闪光灯中也不疾不徐,或者说是一脸自若,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平然地打开门扉进入玄关的雅纪,这样的说法更为正确。
虽然对于他们来说,「ki」才是让人垂涎三尺的新闻素材,但谁都不愿意做那个被枪打的出头鸟的心情是司马昭之心了。
或许克服一切困难以争取新闻是记者的本分,但无论是谁都懂得明哲保身,什么时候何种语言或许会触碰到「ki」的逆鳞任何人都说不准,那种抱着有可能需要切腹谢罪的决心前去发问的拼劲儿在场的人到底是都没有。
但是,雅纪的现身终究属预期之外,根本就是天上掉馅儿饼掉到嘴边的节奏,对于他们来说,做到昼夜不休马不停蹄地站岗放哨就是初步的胜利,另外需要的,就是特大的幸运而已,而此时此刻不正是志得意满的时刻吗。无论如何,这绝对会成为绝大独家。
到底,「ki」来做什么?
与父亲庆辅秉烛夜谈?
和解吗?
——决裂吗。
还是,引发新事件。
无论如何,总而言之,连拍。
……连拍。
……连拍。
丝毫不把欣喜若狂的媒体们放在眼里的雅纪按下门铃,玄关门立刻被打开了,就像是门外记者们的叫喊声早已穿透进室内一样。
“欢迎,雅纪酱。”
出门相迎的秋穗的声音僵硬。许久不见的面容比拓也葬礼时憔悴了。
也是,理所当然的吧。从她把造成如今所有悲剧的元凶迎进家时,在亲属眼里看来就相当于共犯了。
追根究底的说,比起毫无血缘关系的丈夫,或许她对自己怀胎十月忍受剧痛才生下的儿子更怀怜爱吧,虽然他不认为庆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