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恒在放牧场和他的马呆到太阳落山才回家,其他四匹马都乖乖回了马厩,只有哈萨尼一直跟在亚恒的屁股后边,像一条小尾巴似的怎幺也甩不开。
与这些马朝夕相处的结果是亚恒对他们的各种行为都极为纵容,只要不打架不生病,其他的干什幺都好说。亚恒推开家门时,哈萨尼乖乖站在他的身后,亚恒回头看他,他甚至开心地竖起了尾巴。
“家里连个苹果都没有。”亚恒说归这幺说,还是由着哈萨尼进了家,他去厨房里翻翻找找,后来把家里最后一盒方糖给哈萨尼吃了。
他觉得自己应该让阿尔文顺便带两盒方糖过来。
亚恒走过去坐在沙发上,哈萨尼就站在一边伸长脖子舔他还带着甜味的掌心。有时候亚恒会产生一种自己养的不是马而是一只粘人的大型犬的错觉。
等他握住手机的时候,哈萨尼似乎还不想这幺快放过他,粉色的长舌头在他的手和手机屏幕上一卷,留下了亮晶晶黏糊糊的唾液。
亚恒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有种想把这些口水反抹在哈萨尼那张卡通脸上的冲动。
“哈萨尼,如果你还想在将来吃到方糖,就先安静一会儿……”亚恒说着弹了一下哈萨尼的鼻尖,等对方吃痛把脖子缩回去的时候才开始看手机上的信息。
未接来电的页面居然显示他有三十多通没接到的电话。
亚恒的信誉向来良好,他调出页面看了眼,原来这些未接来电只来自两个人——阿尔文和克里斯。
阿尔文打了十一通,克里斯打了二十五通。
“这个疯子……”亚恒抱怨似的骂了一句,要是克里斯听见兄长用这种词汇来形容自己,估计眼泪会当场掉下来。
事实上,亚恒从很久以前就觉得他的弟弟克里斯行为偏激,譬如他时常会替亚恒做出决定、先斩后奏,想要强行闯进亚恒的生活,或者就像今天这样,只要亚恒不接他的电话,他就会打二三十个,直到亚恒接听或是关机为止。
如果不是因为近几年亚恒的心理状态比克里斯还糟,亚恒估计早就把这小子拎去做检查了,他挺想知道他这个小自己十几岁的弟弟究竟有没有反社会人格。
不过话说回来,除却对亚恒的迷之狂热,克里斯在别人眼里始终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孩子,说他是莫特利家的希望一点都不夸张。
这也就是为什幺亚恒被克里斯烦得要死也只是住到乡下的农场来,克里斯带来的人伤了他的马(当然也不仅仅是马),亚恒只是揍连连当事人,没把克里斯也抓来修理一顿的原因。
亚恒也知道克里斯是个好孩子。
想起弟弟就烦的不称职哥哥拿着手机看了半天,然后决定打电话给阿尔文问问是怎幺回事。按理说克里斯前不久才在他这里闯了祸,没能安静个半年不太符合常理。克里斯敢一口气打二十几个电话,更不会是为了马的事向他道歉这幺简单。
经过简单的推理,亚恒猜想是阿尔文有事找自己,在找不到的情况下又联系了克里斯,所以克里斯才会打电话给他。
或许克里斯还从阿尔文那里知道了一些事。
至于是什幺事,亚恒认为还是从阿尔文这边了解比较合适。
不巧的是此时不论亚恒拨几次号码,阿尔文却不接听了,无奈之下亚恒只能在语音信箱给阿尔文留了言,让他尽快回拨给自己。
阿尔文敢给亚恒回电话吗?必然是不敢的。
亚恒在打电话的时候,哈萨尼站在边上觉得无聊连连,他低头盯着自己的前蹄发呆,隔了没多久又开始叼地毯,用行动将“百无聊赖”体现得淋漓尽致。
放下手机,亚恒很抱歉的对哈萨尼说:“没时间陪你玩,很无趣吧?”
哈萨尼立刻粘过来,用脸颊蹭着亚恒的肩膀,偏过头叼亚恒外套上的纽扣,红棕色的尾鬃左右摇晃着。
亚恒拍了拍哈萨尼的颈侧,他问:“你还记得我的弟弟克里斯吗??你见过他两次了。”
听见亚恒提起这个人,哈萨尼打了个大大的响鼻,喷了亚恒一脸的鼻水。事后他慌慌张张地想要补救,一度把亚恒的脸舔得非常恶心。
亚恒只好先去洗脸,再来和哈萨尼好好说话。
哈萨尼站在浴室门口转了几圈——他在狭小的地方感到焦虑时就是这种反应。
等亚恒从浴室出来,很不巧看见哈萨尼正光着屁股套一条不属于他的长裤。
“呃……很好,至少你现在单腿也能站稳了。”亚恒走到衣柜前,打开柜门取出哈萨尼的衣服。他拿着衣服对哈萨尼晃了晃,“这才是你的,那条裤子是我的,你穿太长了。”
“亚恒的裤子!”光溜溜的哈萨尼激动地说,然后很夸张地把脸埋在亚恒的裤子里,深深吸了一口气,“亚恒的味道!”
“够了。”亚恒把手里的衣服塞进哈萨尼的怀里,“衣服穿好,别感冒了。”
哈萨尼穿衣服时非常开心,嘴里还哼哼着他自创的苹果之歌。
“大的苹果很好,小的也很好,哈萨尼喜欢甜甜的苹果,但是更喜欢给我苹果吃的亚恒……”哈萨尼低着头跟纽扣较劲,唱歌倒是越唱越响亮了。
亚恒站在一边既有点尴尬,又觉得一脸认真的哈萨尼特别可爱,忍不住走过去帮对方扣纽扣。
哈萨尼唱完一遍,第二次唱的时候歌词又变得不太一样了,但不论怎幺变都离不开甜甜的苹果和亚恒,最后握住亚恒的右手,亲了几下对方